刘杰：“不好玩”的电影，给我再多钱都不做

本篇文章3017字，读完约8分钟

黑暗中，刘杰手中的烟头又亮又暗。一周前(6月13日)，刘杰在第19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上领衔电影《德兰》完成金禧奖媒体见面会后，对“为金禧奖而战”并没有太多依恋，也没有等到颁奖那天的打算。当《国家商报》的记者撞见他时，他正在抽烟，正在和组委会的后勤人员通电话，确认返回北京的时间。

48岁的刘杰从事电影工作24年，导演工作16年，凭借之前的三部文学电影《马背上的法庭》、《透析》和《罗比雪山》，他在国内外赢得了数十个奖项。几年前，刘杰和导演侯孝贤一起吃过饭。谈到奖项，侯孝贤突然问他:“你获得了多少奖项？”刘杰回答:“30多个。”侯孝贤笑着说:“那么你和我几乎获得了同样的奖。”就在这时，刘杰突然对获奖感到惭愧和厌倦。

或许是受侯孝贤的影响，刘杰告诉记者，“我没想到会获奖。”我拍了我想拍的电影。我很高兴。”尽管刘杰总是说他不在乎市场反馈或获奖，但当他听朋友们谈论他读德兰后的感受时，他仍然表现出严肃和认真。"你就等着组委会在19号邀请你回来吧."我朋友说。刘杰听到这件事很高兴。

事实上，6月19日晚，在第19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禧颁奖典礼上，刘杰代表德兰创始人上台获得最佳影片奖。最佳影片是上海国际电影节最重要的奖项，当然，这个荣誉也是最大的。与之前的“无所谓”态度不同，刘杰在获奖现场语气沉重地说:“这是对所有严肃电影人的一种恭维。”在刘杰看来，“一部‘无趣’的电影不会给我更多的钱。”

“有趣”的电影并不有趣

尽管刘杰在国内外艺术电影领域都有一席之地，但他仍然是一个与公众有一定距离的导演。他的电影很少去电影院，他的脸可能不会被普通观众一眼认出来。甚至当谈到他获奖作品的名字时，许多人看起来都是一片空白。

纵观刘杰电影的主题，我们可以理解他与主流市场的疏离。他的导演处女作《马背上的法庭》讲述了县法官在云南十多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山区工作的故事；《透析》描绘了1997年刑法修正案正式实施前后北方小城镇底层民众的“罪与罚”;“罗比雪山”甚至用少数民族的傈僳语表达；《德兰》聚焦藏区，描述了一个被当时生活的文化习惯所震惊的汉族青年的经历。

尽管刘杰在谈及电影选择标准时总是用“有趣”这个词，但他的代表作显然不是通俗意义上的“有趣”。边缘人，底层故事，艰难的主题，刘杰的电影远远不是目前的商业电影明星和有趣的主题。

他自己也承认:“我对反映社会问题的电影更感兴趣。”这是一部能点燃刘杰创作激情的电影，但他一口气用上了“好玩”这个词。刘杰甚至不在乎他的作品最终是否能去电影院。在金禧奖的颁奖典礼上，刘杰还说:“我希望《德兰》能上大银幕，但这很难。”

“当然，发行艺术电影的最佳方式是选择一个特殊的艺术剧院，以避免与商业大片发生直接冲突。”刘杰告诉国家商报记者，“但是目前的市场还不完善，艺术电影没有发行渠道，海外电影也有配额，所以我暂时不想要这个。”

近两年来，在资本的热炒下，选择商业大片的导演和刘杰等坚持自我表现的艺术导演面临着截然不同的商业待遇。在浮华浮沉的影视行业里，刘杰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旦他做出了选择，“别担心，别有恩怨。一旦你有了不满，它就会影响你。做你自己。我不要求任何人，我没有恐惧。”

制作艺术电影的钱是个问题

坚持艺术电影，钱从哪里来？这是所有艺术电影创作者面临的难题之一，就连对刘杰影响最大的导演侯孝贤也对此感到困惑。在去年第68届戛纳电影节上，侯孝贤凭借《聂隐娘》获得最佳导演奖。当侯岛获得这个奖项的时候，他觉得拍一部电影并不容易，尤其是当他需要找到一大笔钱来拍一部投资相对较大的电影的时候。

刘杰在mainland China担任《聂隐娘》的执行制片人和监制。他觉得聂隐娘的改变并不是“世界在衰退”。“别人拍的那些电影都是上亿的票房，所以很容易理解投资是多少，这纯粹是商业行为。不过，像我和侯岛这样的人，虽然很辛苦，也能找到钱继续拍摄，说明《世界风情》还没有死。”

当第一次领衔电影《马背上的朝廷》时，刘杰也觉得很难:“按照自己的意图拍电影很难，因为没有可信度，所有在这个时候投资的人都在用眼睛告诉你该怎么做。”最后，在我拍完这部电影之前，我卖掉了我没有住过的房子。”

“幸运的是，我的电影非常稳定。”现在，刘杰似乎已经走出了找不到钱的困境。甚至艺术电影也可以在海外发行，版权可以卖给投资者。刘杰对艺术电影的投资相对较少。“也许对于一些愿意拍艺术电影的投资者来说，我是一个可信度很高的人，所以没有太多的困难。”刘杰说道。

以这种方式生活和工作的刘杰，虽然不是生活在聚光灯下，却乐于自由创作。“即使李安拍大投资电影，也会有压力。但是我没有这种压力，我总能做到。这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与刘杰对话

“我对分销的态度是，我的业务已经完成，你喜欢看。”

◎各位记者丁

就在一周前(6月13日)，国家商报的记者偶然遇到了刘杰，与记者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深度访谈。他详细分析了自己拍电影的想法，并表达了自己的观点:目前电影市场存在泡沫。

Nbd:如果有一个电影制作人有很多钱让你拍一部商业电影，但这不是你最喜欢的题材，你会拍吗？

刘杰:我拒绝了太多这样的事情。我不想为一个“不好玩”的邀请多花钱。

2013年4月之前，很少有人请我拍电影。2013年，我制作了一部低成本的商业电影《青年学校》，很多人看到了我通过制作商业题材赚钱的潜力。当时有很多投资超过2500万元的电影找我，我拒绝了。

Nbd:这样，别人会不会觉得你太自大了？

刘杰:没有，(笑)我礼貌地拒绝了。我会说我不擅长这个。

Nbd:现在电影业渴望快速成功和立竿见影的效果，而且有很多诱惑。你怎么能保持天真和自然，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呢？

刘杰:(笑)也许是因为我以前很有钱。我自己投资了前两部电影。作为一名广告摄影师，我曾经很富有。因此，我有更好的心态和足够的钱去花。我认为最好是挣同样的钱，保持理想的生活方式，然后集中精力做我喜欢的事情。我认为住在200平方米的房子和600平方米的房子没有区别。

Nbd:你说过你不在乎这部电影会不会上映，但是交流也是这部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你怎么想呢?

刘杰:我的电影版权卖给电视台和网站，想看的人随时都可以看。我对分销的态度是我已经完成了这件事，所以你可以看或不看。

Nbd:在上海国际电影节期间，伟大的导演李安和普通的电影从业者都谈到了中国电影业的泡沫担忧。你怎么想呢?

刘杰:近两年来，大量资金涌入电影市场，催生了一系列不利于行业的现象。中国电影业有太多不重要的东西。每个人的心态都变了，他们渴望快速成功和立竿见影的效果。那些只开业两年的公司现在可以举行新闻发布会，为十几部电影制定计划。我认为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在过去的十年里，中国电影市场的年总票房飙升，但人才储备增加了多少？我认为我们的创造力、人员储备、行业规范等等。与飞速发展的票房市场完全不相容。

如此野蛮的市场带来的利润让资本兴奋不已。去年，任何不好的电影都有很高的票房，所以每个人都来了。但这种事情不会持续太久，越来越多的人会发现电影投资的高风险，他们输钱后不敢乱来，市场泡沫会慢慢被挤出来。

你认为中国电影什么时候会成熟？

刘杰:我认为有两种可能性。一是电影质量越来越差，受到挤压，慢慢变成消费国而不是生产国。到那一天，好莱坞的电影在中国电影市场的植入率可能达到85%；另一种可能性是，大浪冲走沙子，适者生存。慢慢地，中国电影产业将拥有一定的优势。

来源：简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