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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金融领域,学生和研究人员都很难避免一个名字:黄达。 作为中国人民银行第一货币政策委员会的成员,他是高层决策者不可或缺的智囊团。作为第一批博士生导师,他对中国金融教育乃至金融经济教育的贡献是显著的——新中国成立后的每一次,黄达都努力编写金融教科书。 著名经济学家、教育家、中国人民大学名誉一级教授、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第一任院长、中国人民大学前校长黄达,致力于银行货币与金融研究60年,为新中国金融学科建设做出了突出贡献。有人称他为“中国货币理论研究的先驱”和“中国金融的奠基人”。然而,以“推行地方性法规”和自学成才而自豪的黄达,更注重他在教书育人方面的成就。他最大的愿望是“在中国的论坛上教授先进的货币和金融,结合中国的实际,面向中国学生。”成长的经历黄达于1925年2月22日出生于天津。祖先来自安徽凤阳。他们习惯跟随朱元璋起义和王艳“克服困难”,叙说战功,并把天津佐为的指挥权让给世袭。从那以后,他们在天津注册,并拥有显赫的官职。到了清朝,黄家失去了官宦背景,成为天津的普通市民。黄达的祖父温璜是清末民初一位典型的地方知识分子。“光绪进入吴佳县城,以优秀教师的身份毕业于乌什史静大学,并被授予宣彤到举人的第一年,民国第二年毕业于北京大学”。黄达回忆说,在他十岁的时候,他翻遍了他祖母的一个大箱子,看到了他祖父的“毕业文凭”。文凭上印着两条大龙,比一整张纸还大,装在大竹筒里。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文凭上各种课程的考试分数:大多数课程不及格,但语文却超过了90分。 黄达的祖父非常重视子侄的教育,他的传统文化深厚,但并不保守。他把黄达父母的四个子侄都送到外国学校学习。黄达的父亲黄,毕业于天津大学的前身——北洋工学院。大学毕业后,他在河北省南部的峰峰煤矿担任工程师。 黄达认为他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和幸福的童年。“有些是更自然的行为约束,而不是到处受到严格控制;孩子们没有不时说教的精神压力。他们似乎相信,作为一个好人,孩子可以发展自己的人生目标。”黄达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市民家庭?或许可以概括为:传统不是保守的,接受西方人文主义的影响,但更尊重中国的习俗。我在这样的家庭里很幸福。和谐温馨,很难形成棱角分明的思维方式,容易追求极端;如果没有永久性的生产,生活之路应该取决于一个人自己谋生的能力的想法就形成了。自力更生主要是指读书识字,这反映了儒的家世,也就是史在中国历史上的精神传承。” 1932年,黄达在暑假换了班,进入了天津私立第一小学二年级。当时,这所小学在天津相当有名。黄达今年七岁半,他的父亲教他小学三年级的语文和算术课本。小学课程主要是语文、算术和常识。黄达可以专心学习。除了新班的第一学期,从二年级的第二学期到四年级的第二学期,他的考试成绩在班里是第一名。读完小学四年级后,黄达用钥匙打开了他妈妈的盒子。他发现其中一个箱子里装满了他父亲的文具、纸张、书籍和一卷工程画。起初,我妈妈拒绝翻身,担心他会弄坏它。后来,慢慢地,她没有禁止它,但每次她反复告诉他清理它。那卷工程画,黄达每次都要一幅一幅地看。其中一个让他学会用圆规和尺子画五角星;有些让他知道如何画投影。整洁的工程字体对他后来写拉丁字母和数字有很大影响。更重要的是,这一卷工程绘画为他将来成为工程师的梦想提供了具体的形象支撑。 1937年,当黄达小学毕业时,“七七”事变爆发了,天津街头立即笼罩着恐慌的气氛。在这种气氛下,黄达的姐姐也带着他从租界到南开中学参加高考。但很快,日本轰炸并占领了天津,南开大学和中学南移到后方。去南开的愿望没有实现。1937年7月29日,日本侵略者袭击了天津。30日,天津被日本占领。“逃奔”到了皇大,经租界,进入私立志达中学。这所学校位于英国的租借赛马场道。这所学校的董事会主席是一位军阀。虽然这所学校不为人知,但在抗日战争初期,它有一支优秀的教师队伍。“在志达中学,我读初中一年级和二年级。我记不起我学到了什么。考试成绩不好。”黄达说。在这两年里,黄达的英语学习很差。在二年级的暑假,他的父亲把他送到薛鑫学院的暑期补习班,为他的转学做准备。薛鑫学院的背景是海关,它特别重视英语。毕业后,你可以在海关找到一份工作。然而,由于父亲的去世,黄达转学到薛鑫学院的事无法提及,也就是说,志达中学的学习也暂停了。暑假结束时,我父亲去世了,我祖母也去世了。失去了经济来源后,全家决定从英国租界搬回日本人占领的“中国土地”,生活费用很高。在这样的变化中,1939年下半年,黄达辍学了。 1940年,尽管他的家庭处境困难,但黄达的叔叔还是让他尽快复学。在汇文中学,黄达换了班,重读了初中第二学期。1940年夏天,志达中学的一位老同学来找黄达,说要参加当时天津市第一中学的“凌荡格中学”的考试,并请黄达一起参加考试。这是天津一所著名的中学。我想试一试,但没想到会成功。因此,经过三年的高中生活,黄达得以进入天津市最古老的中学就读,这里有着丰富的教师和浓厚的学习氛围。著名的文献学家、音韵学家裴和数学家杨教过黄达。 黄达年轻的时候,他的志向既不是当老师,也不是学经济学。他想学工程学,像他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工程师。但是当他高中毕业时,他失去了学习的机会。病愈后,他在旧政府机关当小职员,在私人照相馆当助手,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这使他意识到现实社会的困难。1946年春,21岁的黄达满怀憧憬地从国统区进入解放区,寻求全新的生活。华北联合大学在张家口招生时,他顺利通过考试,进入联合国大会政治学院财经系,学习革命理论,参加土地改革运动。不久,学校从张家口撤退到冀中平原。在此期间,黄达成为政治学院的研究生,学习“边防管理建设”(革命根据地建设)。今年年底,黄达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47年,黄达被分配到学校部门从事行政工作,并再次参加了土地改革运动。他先后担任华北大学班主任和区队助理。中国人民大学成立时,黄达被指派教授经济理论。这时,他终于放弃了当工程师的理想,接受了与他一生事业相关的生活安排。自1950年黄达被分配到中国人民大学金融系金融教研室以来,他已经从事货币与银行问题的教学和研究60多年了。专注于教学黄达的大部分精力基本上都用于教学研究。即使在改革开放后不久,他担任了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和校长的行政职务,他也从未停止过教学工作。直到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他一直认为不离开教学第一线是他必须遵守的原则。 与许多“文不对题”的学者相比,黄达声称“只剩下四本教科书了”——《社会主义金融问题》,1980年代初,《金融与信用综合平衡概论》,1990年代的《货币与银行》,21世纪初的《金融》。 改革开放后,教材编写中有一种观点认为,西方已经有了很好的货币金融教材,没有必要编写中国自己的教材。黄达坚持认为,在中国的论坛上,面对中国学生,教货币和银行必须结合中国的实际。在他看来,翻译教材是由有外国背景的外国教授编写的,这并不完全适合中国学生。如果只使用外国教科书,学生将在他们的祖国学习,但不了解国情。因此,他始终坚持尊重自己的积累,注重自己的理解和感悟。他努力向西方著名的货币和银行教材学习,同时也努力了解中国金融领域的现实。 黄达编写的第一本统一教科书是《资本主义国家的货币流通与信用》。因为封面是蓝色的,学生们称之为“蓝皮书”,它阐述了货币流通和信贷的基本理论和商业知识。1981年,黄达写了《社会主义的财政问题》,因其背景色也被称为“黄皮书”。该书结合社会主义实践,阐述了计划经济中货币、资本、金融和财政的关系。 1984年,中国人民大学开设了“西方货币金融”课程,介绍了货币供求理论及其宏观均衡。然而,在改革初期,计划经济仍然占主导地位,国内学者大多关注“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今年,黄达出版了《金融与信用综合平衡概论》,这是一部使黄沈达成名的理论专著。改革开放后,该书对物价上涨和通货膨胀、信贷规模迅速扩大和信贷扩张、财政收支由储蓄转为赤字、建设资金供求矛盾日益扩大等问题建立了系统的分析框架。它将货币流通与市场供求平衡、信贷收支与财政收支纳入这个统一的宏观分析框架,深刻揭示了信贷收支的内在联系和财政信贷统一平衡对宏观经济发展的重要性。虽然这一分析框架是以计划经济体制为基础的,但从货币的角度分析宏观经济运行却适用于一般的市场经济。该书获得1986年孙经济科学著作奖,对行政决策产生了长期而深刻的影响。 20世纪90年代以前,国内的货币银行学教材一般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西方货币银行学原理,另一部分叫做资本主义货币银行学。另一个是社会主义金融理论,另一个叫做社会主义货币银行。前者主要从批判的角度来阐述原则;后者在黄皮书的基础上讲述了中国改革开放中的金融问题。这种“两张皮”的模式给金融理论的研究和教学造成了相当大的混乱。1992年,黄达“将这两种思想的优势整合到一个系统中”,并出版了《货币与银行》。该教材是中国金融学科发展的里程碑,它融合了改革开放前十年金融理论研究和教材建设的成果。这本教科书的内容延伸到货币和金融的各个方面,在理论体系、知识结构、章节布局和写作表达方面堪称典范。它是上世纪90年代至今使用最广泛的权威教材,惠及数十万学生,曾获得多项荣誉,如国家优秀教学成果一等奖、国家教委全国高校优秀教材一等奖、北京市第三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 2004年,黄达主编的《金融》出版,这是中国金融学科发展的又一部里程碑式的教科书。本书是黄达定义的一个大口径的“金融”范畴,它紧跟现代金融业的快速发展,充分吸收国内外金融理论研究的最新成果,立足于我国已建立的金融学科的基本理论框架。这一新框架吸取了西方金融和中国金融的精华,将传统金融与现代金融相结合,将金融原理和实践的发展与逻辑和历史线索交织在一起,将宏观金融与微观金融与现代货币创造机制相结合,将理论金融与应用金融相结合,进行原理阐释和讨论,精巧地构建了中国特色的现代金融理论殿堂,代表了中国金融基础理论教学的最高水平。 学术思想 “立足本地,求真务实,与时俱进,严谨治学”,是NPC财经委员会副主任、中国人民银行原副行长吴晓灵在《黄达文集》出版时对黄达学术精神的总结。她对黄达教授的学术思想进行了评价:“对新中国财经学科的形成和建设,对财经理论的发展作出了开拓性的贡献。” 20世纪50年代是黄达学习和掌握马克思主义货币信贷基本理论的阶段。在这一时期,经济类图书尤其是金融类图书很少,对外来文献的翻译也存在很多错误,所以只能靠自己去研究和探索。1955年3月,黄达发表了《货币在社会主义经济中的性质和作用》一文,系统地介绍了当时苏联理论界关于货币问题的一些争论。他运用马克思主义的价值理论和货币理论对这些争论进行了分析和判断,并明确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苏联货币是一种具有社会主义内容的普遍等价物,它不能割裂货币在生产资料领域发挥作用的丰富内容,而是将其归类为一种纯粹的形式和纯粹的技术会计和监督方法,不能从纯粹的逻辑思维上把统一的社会主义经济中的货币分割成两种本质上不同且平行的货币。 1957年,黄达在《经济学研究》上发表了一篇题为《人民币是具有内在价值的货币商品的符号》的论文,从逻辑上论证了黄金与人民币的关系,并指出如果我们严格地从马克思的价值形态理论中推断,只能得出人民币是黄金的价值符号的结论。因为马克思主义货币理论的基本点不同于其他货币理论,即认识到货币的经济范畴必须固定在具有内在价值的特定商品上,人民币只能代表一种货币商品,而不能直接代表劳动时间和各种物质产品。本文指出,中国实际经济工作所依据的纸币流通公式已不能看出黄金与人民币之间的联系。 这一时期,黄达的著作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阐明了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关于货币、信用和银行的基本原理;二是介绍苏联经济学中的货币、信用和银行理论。在这一研究的基础上,他逐渐摆脱苏联理论模式的束缚,立足于中国的实际经济问题。例如,这一时期出版的《货币与信用》在体例和内容上都与苏联教科书大相径庭,凸显了商品货币经济中货币与信用的一般规律,成为从意识形态体系中摆脱苏联模式的初步尝试。1958年大跃进之后,黄达的货币金融思想发展到第二个阶段。“奔向共产主义”的狂热给国民经济带来了灾难性的损害。无论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经典著作,还是苏联的经济理论,都找不到答案。这时,黄达开始面对现实,从原来的教学型转向研究型,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为指导,认真研究中国的货币金融问题。 1962年,黄达发表了《银行信贷与货币流通原理》,提出了两个理论问题:一是货币流通的范围。指出在现实生活中,不仅现金是购买力,企事业单位的活期存款也是购买力。有人指出,现金和银行存款都是银行的负债,它们可以相互转化。因此,现金和存款的总和构成了与整个国民经济中的商品流通相对应的统一的货币流通。第二,银行信贷与货币流通的关系。黄达认为,在现代信贷机制下,银行不仅可以将一家企业暂时未使用的资金贷给另一家企业,使原本不流动的货币变成流动货币,还可以将贷款扩大到原有存款基础之外,这样就不会同时导致额外发行钞票。因此,他认为货币流通是以银行信贷为基础的,而银行贷款的扩张和收缩直接调节着流通中的货币。这篇文章的发表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引起了各种各样的意见。客观经济实践证明,他的观点是正确的。 经过十年的动荡,黄达没能逃脱被批评、写作考试和关闭牛棚的命运。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黄达的学术思想十分活跃,货币金融思想的发展日趋成熟,学术成果开始开花结果。作为货币金融的教学和研究工作者,黄达很早就开始对价格问题产生浓厚的兴趣。1979年春,在一次关于按劳分配和价值规律的高级学术会议上,黄达提交了一篇有争议的论文《谈我国的物价政策和通货膨胀》。一些学者赞同本文的观点,而另一些学者则提出尖锐的批评,这甚至引发了中国经济学界对价格和通货膨胀的讨论。黄达的论点是,多年来,中国各种商品的生产条件、市场需求和劳动生产率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而各种商品的价格长期保持不变,它们的价格比较也很不合理。为了顺利进行经济体制改革,有必要调整不合理的价格比较,这往往会提高价格水平。他提出,应该从短期和长期的角度来理解基本稳定价格的政策。作为短期价格政策,在调整不合理的价格比较时,要尽可能控制价格水平的上升幅度,以免造成相邻年份之间的跳跃性波动;作为一项长期的价格政策,它可以理解为允许价格水平在交替的过程中不时地、不时地略微上升。他认为,采取这样的政策并不等于实施通货膨胀政策。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经济发展必然会呈现出物价上涨的趋势。这次涨价不会给中国的经济改革带来不利影响。这篇文章的发表也经历了艰难的时期。当时,黄达的价格改革观点相当超前,人们很难理解和接受通货膨胀。 改革开放后,黄达坚持从中国实际出发研究经济问题,发表了许多精辟的著作,系统地论述了金融领域的许多重大问题。 除了编写了几本最能代表其金融研究成果的教科书外,自1981年以来,黄达还发表了一系列关于综合平衡的文章,如《综合平衡与货币流通》、《什么是信贷扩张,它是如何造成的》(与周合作)、《金融收支与信贷收支相互合作的共同问题》(与合作,获中国社会科学院优秀论文奖)1983年, 黄达主编的《金融与信用综合平衡概论》标志着他的金融与信用综合平衡理论体系的建立。 黄达从中国的实际经济情况出发,对货币信贷理论界许多常见的概念和观点提出了质疑,并在分析和回答中逐一论证了货币金融领域最基本的理论问题。1985年,黄达撰写了《关于控制货币供给的讨论》和《价格改革与货币供给》,集中论述了货币供给问题。首先,如何控制货币供给的关键在于国民经济的统筹安排和控制,即能否正确处理好快速发展的愿望和现实可能性之间的关系。简单地将货币供应量的控制目标限定在维持市场供求平衡的水平上,并不能保证国民经济发展目标的同时实现,而应结合国民经济发展的总体形势和目标来考虑。第二,随着价格改革的逐步深入,人们越来越关注价格水平的变化。货币供应量不是决定价格水平的唯一因素。只要货币供应量得到控制,价格水平就不会改变的观点是,两者之间的关系太简单了。 1997年,黄达出版了《宏观调控与货币供给》一书。他认为,改革、发展和稳定是不可分割的,必须统一把握。至于发展速度,单方面追求高速度是错误的,但速度本身是不可否认的。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必要的速度,人们的收入很难增加到最低限度,分配不均的问题缺乏调整的余地。如果与国际环境相联系,没有速度就没有综合国力的增强。因此,谈论速度不是简单的主观愿望,而是生活本身提出的客观要求。他指出,实现宏观目标的关键是调整市场总供求。对于以调节货币供给为内容的货币政策来说,其功能要求两个条件:一是微观主体对政策意图的反应,二是财政政策的配合。 2010年,黄达出版了《与货币和银行业的六十年联系》。黄达说:“以此为节点,由于不可抗拒的年龄原因,我已经几年不能再去想钱和银行金融了。”然而,在黄达的一次题为“货币与银行学金融”的演讲中,他说:“金融世界是广阔而深邃的,发现这个秘密是一件乐事。”黄达60年的货币银行学教学和研究生涯,也记录了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金融研究的历史背景和过程。从这个角度看,黄达的学术经历无疑是一个里程碑。

来源:简阳新闻

标题:黄达:中国金融学发展的奠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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